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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相逢不尽平生事 (第4/5页)
珑一直就让乳母带着,她身边还有大批的侍从,都十分精细,我便不担心。 惠菊已经回来了,我想办法还是将她调到了东暖阁当差,这样,终于是有了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侍候。 晚膳时御医终于是来通报,父亲没有什么大碍,只是需要休养。 我松了口气,沈羲遥嘱咐了几句给御医,让他和其他几位一直待在凌府,直到父亲痊愈。 我心放下来,晚上哄玲珑睡着后陪着沈羲遥批奏章,烛火下他的神色那么认真,我看着他一本本的看着,用朱笔写下批示。 我知道他很辛劳,我知道他是好皇帝,我也知道他对我很好,可是,我却不知道,自己为何就是无法对他产生和对羲赫一样的感觉。 小声地叹了口气,目光再次转向了手中的书,再抬头,他却看着一本奏章发呆,脸上有隐约的笑。 我借着烛光看那奏章面上的字迹,很熟悉,可是却看不清。 过了几日,早朝刚下不久,后宫里遍传开了一件事,父亲之前上奏章告老,想辞去宰相之位。原因是年老多病,可是皇上一直不议,昨日又上书一封,皇上很是为难,但却似是要准了。 我终于想起了那夜那字迹就是父亲的,可是我不明白,父亲的病不是不严重么?难道是那御医碍着我不好说。心中十分的担忧,还有深深的心酸,自己身为女儿却不能在父亲身边照顾,实在是不孝啊。 想着见到沈羲遥就请他准了我回凌府探望的请求,可是直到晌午他都没有来我的坤宁宫。 晚膳时沈羲遥终于来了,他满脸的疲倦,我端了茶给他,他接过却不饮。紧紧地看着我说:“明日你回凌府去,劝你父亲不要辞官,朕等他好起来。” 我很吃惊,他的心里,不是一直都希望父亲辞去官职么?怎么如今却…… 我不会把这归结于我的得宠,他不是那样的人,那么,是因为父亲的门生遍布朝野么?可是父亲一直效忠皇帝,他的门生也都一样啊。我有些不明白,但是回家的心却迫切到自己没有仔细的考虑这个问题。 伺候他睡下后我收拾了些东西,明日不是省亲,便没有那么大的排场和规矩。一切停当我才睡下。心里那隐隐的不安却一直没有消失。 一早,我由张德海送到凌府,事先是已经通知过的,却不要迎接。我让惠菊取来一幅宋之问的画,父亲是最喜欢他的作品的,内务府也备好了药材和补品,我坐在马车上,这是一辆看似极简单的马车,黑油布包着,和平常路上的无异,只是这辆马车的前后都布满了便装的侍卫。 本来按沈羲遥的意思,是要肃清这皇宫到凌府的道路,任何人不得出现。可是我却不愿为了这事打扰到百姓,更何况从皇宫到凌府必需经过几条京城最繁华的大街,实在是不妥。 如果是省亲,那该有的阵仗是要有,可是如今我只是秘密的回家探望,因此请求了沈羲遥,就让我以这种方式回去。 他在我的一再劝说下终于是应了。 一路上我蜷在马车里,今日没有太阳,天灰蒙蒙的沉重的压抑下来,就像我的心,有千斤重。 外面的街上熙熙攘攘,叫卖声、马车驶过的声音、行人的说话声传入耳中,我却什么都听不到,脑子里也乱哄哄的,身上不停的出着汗,凉凉的贴在脊背上。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,周围变得安静起来,我心里沉了一下,应该是到了。 自己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,没等侍女上来掀起厚厚的帘子,自己就一伸手,一道惨淡的光投进来,我长长地呼了口气,迅速下了马车。 凌府的大门紧闭,依旧是我当时离开时的样子,黄铜大环上有一块斑斑驳的暗影,那是早些年父亲的敌对张尚书从凌府离去时,奋力一甩磕碰掉的,父亲一直没有让人换。自那次之后不久,张相就上书告老还乡了,其实,他与父亲的年龄相仿。 我身边的一个侍女上前轻轻地敲着门,“咚咚”的声音沉闷地传来,我的心越提越高。 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打开,是凌府的二管家,他向外看了一眼,见到我在面前一愣,门“砰”得被关上,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 不是已经通知过了么? 不到片刻门再次被打开,大哥率着府里的丫鬟家丁快步走出,齐齐地跪在我面前:“臣恭迎皇后娘娘。” 我脚步一晃走上前扶起他:“大哥不必多礼……父亲怎么样了?” 大哥看了我一眼:“是感了风寒,没有大碍的。” 可是他的神情悲戚,我知道一定不是这样的。 自己往里走了一步:“进去说话吧。” 凌府里一切都是老样子,池中的红鲤因着天气的闷热沉在水底,风无力地吹着,卷来阵阵的热浪,身上的衣服早已贴在背上,腻腻得难受。 我期盼着一场大雨,可是就在此时,太阳却从天上厚厚的浓云里探出脸来,心里一阵的烦躁,伴着无比的焦急,我就一把推开了父亲房间的门。 一阵凉凉的风吹来,里面站着几个人,其中一个我认得,是那日来禀报的太医,看来其他的几位也是了。他们转过脸看到我后慌忙行礼,我一摆手,让他们退下,自己上前一步,父亲半靠在床头微闭着眼,脸色